像是破裂的石膏般的胡乱堆积在一起的从上而下粉碎的植物们,这是如今的小木伐镇最具有象征性的雕像,原先的小木伐镇有一座拥有着斑斓的色彩、在阳光下如同着火了般的七彩水晶雕像,而这水晶雕像就是小木伐镇的一个采药人站在各式各样的药材植物上、弯腰拾取,可是如今,雕像被毁,上面的人完全被拆毁,五颜六色的生机斑斓一点一点在人们逐渐冰冷成灰的内心中变成了如同月夜照耀的坟墓般,近卫军的人不肯让小木伐镇的人们把这座已经死掉的雕像搬走,他们说这是一个惩罚和提醒。
“没有炼药师!没有巫师!没有该死的魔法师!王的命令就是一切!”
......
爱芬奇带着赫特诺思踏入了这座小镇。
散乱的还能看清昔日辉煌的房屋在晨曦的雾霭中看起来有些破旧,年久失修。街上晃荡的人并不多,之所以说晃荡因为大部分的人都失去了工作,这座小镇本来就是因为其丰富的植物药材吸引着整个大陆的魔法师、炼药师和冶金师,可如今这些都变成了禁止的违法的盈利业务,大部分的人聚集在这片曾经让他们的人生有过一些光辉的小镇上,只是为了回味以前快乐的时光,他们要做的事并不多,但王并不会让他们闲着,而那往日心中紧锁的珍贵也被一点点渗入他们日常生活的近卫军们不断撬开,这里的人......他们感到现实正夺走他们的空气、勒紧他们的脖子。
“一大批巫女,乖乖,我曾经告诉过我的儿子所谓的魔法都是骗人的!没有那种东西!想要致富的话就要老老实实地跟爸一样去当近卫军,去王宫拍马屁!而那些歪门邪道,全都是为我们准备的......”名叫铎多克斯的近卫兵正站在街头傲慢且带着奸恶的笑容炫耀着:“你们应该去监狱瞧瞧,所有那些巫女,长得漂亮的,我们都可以随便xx,因为王不需要她们,想怎么对付她们都行。”
年龄较小的同僚羡慕地听着铎多克斯虐待那些巫女们的剧情,他天真且语气有些虚弱地问:“难道做这些事不会有报应吗?”
听到“报应”两个字铎多克斯目燃怒气,开始非常大声地对着那个年轻的近卫军说话:“我告诉你!王就希望我们这么做!对她们越狠!以后就没有人敢做魔法师、还有那该死的炼金师了!”
有人赞同他:“对!那些该死的炼金师,凭什么就他们能冶炼金子?”
冶金师不是冶炼金子的啊白痴。爱芬奇心想。他越听越想把自己心中的耳朵封上,只让自己肉体的耳朵被这些混蛋垃圾们的脏言秽语污染吧!他祈祷。道路湿漉已经半年没有人整修过,那沉浸的泥土混着晨雾的露水溅染着赫特诺思脚边的盔甲,爱芬奇有些担心地看着赫特诺思,他们就将走过那个街道,浑身银白的外来客可是非常罕见的,而小木伐镇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就变成了一个不欢迎外来客的地方。
“喂!”
该来的还是来了。爱芬奇闭紧眼睛又张开,他多希望那些近卫军喊停的不是他们,可是铎多克斯还是朝着他们这边走,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那在原地立住脚步的赫特诺思,赫特诺思好像并没有神经到二话不说就斩断近卫军的地步,再如何说近卫军是皇室的直系军队,跟近卫军作战就等于向控制着整个大陆的皇室宣战。
赫特诺思也听到了近卫军铎多克斯刚才吹嘘的话语,他站在原地,双眼目视着那淡淡的一层灰霭的薄雾像是面纱般遮盖的前面的门牌。
“叫你呢,哑巴?”铎多克斯站在他的面前,铎多克斯比赫特诺思要低半个头,而他的同伙们也都围了过来,不知道是谁踹了赫特诺思后面膝盖窝一脚,赫特诺思一个不稳单膝跪地。
“一身银白的可疑家伙,魔法师?冶金师?你是谁?从哪里的来的?”
赫特诺思看着铎多克斯,轻轻站了起来。
爱芬奇在他的身后牵着马,马嘟噜地被清晨冰凉的空气刺激着打了一个喷嚏,他多么害怕赫特诺思会忍不住给他惹什么麻烦,铎多克斯生气了,赫特诺思不回应,铎多克斯大声吼:“我他X跟你说话呢听不懂吗??”
爱芬奇在这个间隙松开了手中的马绳一脸笑着跳到他们的中间十分谄媚好似王身边侍奉的奴才他说:“铎多克斯兄!铎多克斯兄,他是我远方的亲戚,是跟我一起的!”
“远房亲戚?”铎多克斯上下打量着赫特诺思,爱芬奇他还是知道的,经常会去他们的家里揩油。
“对对!他们那里爆发了饥荒,人饿地都说不出来话了,不信你看他的脸。”
爱芬奇紧张地屏住呼吸尽情让铎多克斯瞧着赫特诺思。脸色苍白,满眼的血丝因为他根本昨晚没有睡觉,整个人的面庞看起来痩削削的。“我估计你这铠甲里也就是一个火柴棍吧!”
“哈哈哈哈!”近卫军们都围着他哈哈大笑。
“走吧走吧!”铎多克斯给他放行:“喂!”他对着爱芬奇说:“今晚我还去你家,让你妈准备点好菜!”
“是!是!”爱芬奇弓着腰点着头,拉着赫特诺思的肩膀,赫特诺思看起来就像是整个元神出窍了一眼,眼睛飘散不定,里面的灵魂如同被看不见的空气中隐形的魔神抽走了元神,爱芬奇能够感到他的胳膊不住地颤抖,而这时铎多克斯又喊停了他们。
“喂!”铎多克斯问:“你背上背着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放马车上?解开。”
爱芬奇愣住了,他看着赫特瑞斯。这时赫特诺思的嘴唇张开,他轻轻说出了两个字:“衣服。”
铎多克斯走过来,站在他的面前,对着他的眼睛说:“解开。”
......
爱芬奇提心吊胆。他看着赫特诺思弯着腰,不知道入如果那颗蛋被这些人发现了会发生什么......赫特诺思在自己背上的黑色的布包放在泥水中,解开了。
真的只是衣服而已。
爱芬奇松了口气。自己说不定会因此而死。
“哼。”铎多克斯冷笑一声。他走过赫特诺思的身旁,朝他的耳朵后吹气:“给我注意点儿,异乡人。”
走了。
“该死!”爱芬奇马上将赫特诺思拉到他的身边,看着那散落一地的衣服,弯起腰帮着他收拾好,他小声地对赫特诺思问:“蛋呢?”
赫特诺思看着马车那里,没有回应。
爱芬奇吁了口气。
但同时他也有点失望。
他已经被欺负惯了。被丛林里的魔兽,神出鬼没的盗贼通缉犯,被驻在家乡的近卫军,甚至是被嘲笑自己的邻居......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太弱了”。他看着赫特诺思在空气中以非常高的频率剧烈轻微晃动的胳膊上裹着的铠甲。他以为赫特诺思遇到这些事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他以为他会反抗。这个人非常地强。爱芬奇心想。
“你,为什么不向他们动手呢?”爱芬奇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他紧张,不知道赫特诺思会如何回答。
只能听到空气中赫特诺思充满英气的声音说:“我的一切行动都是那颗蛋控制的。”
爱芬奇愣了,问:“什么意思?你是说如果没有那颗蛋的话你就什么都做不到吗?”
“对啊。”赫特诺思看着他说,那银白色在空气中微芒闪动的眼睛实在让人看不出是说谎还是真的,他说:“我其实是很弱的。”
“那那颗蛋......真的是龙蛋啊......”爱芬奇怀着惊疑与惊异轻声地在嘴里嘟囔。
“不。”赫特诺思回答他说:“那是狸猫蛋。”
赫特诺思继续向前走,就像是刚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爱芬奇好奇地跟着赫特诺思看着他朝向的前方,只见那薄雾中模模糊糊地透着被一些填满颜色的药物汁水涂上的斜斜歪歪几个字: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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